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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耳边轰鸣声不断，白纸黑字刚开始清清楚楚的落入眼帘，越是往后看视线越是模糊。
耳边除了轰鸣声还有沙特医生的话。
“我想要放弃他了！”
“我自认为他好不了了！”
顾锦拿着文件袋的手收紧，纸张在手里捏的变了形。
资料上，沙特医生将谢知州第一次来治疗到最后一次的治疗情况记录的十分详细。
拍了照片，贴在一边，每一帧映在顾锦眼里时，都像是让她重温了一遍谢知州当时那种歇斯底里的感觉。
看着顾锦看的入神，沙特医生没再开口。
一直安静的坐在一边等着她将这些年所有的治疗资料看完。
刚开始的那两年治疗次数有些频繁，频繁到一周三次甚至五次。
再到后来保持一周三次。
两年多之后次数才渐渐少了下来，不过治疗时长却从一个半小时延长到三个小时……
等顾锦将所有的治疗记录都看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资料铺了满桌，顾锦趴在桌上很久才起身，又将所有的资料都整理好装进了资料袋里。
这时，中途离开的沙特医生从门外进来，递给她一杯温热的咖啡，“我自己做的，尝尝。”
顾锦伸手接过，道了谢。
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他，醒了吗？”
“早着，这次的情况像极了他第一次来治疗的情况，可能是因为你的那些事情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让他一时间在自责跟愧疚，以及心疼你这样的情绪里难以自拔。”
沙特医生端着杯子靠在椅背上，看着顾锦，“其实医治好他的人，一直以来都不是我，我不过就是一个辅助而已。”
顾锦捧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听见沙特医生说，“你是他的良医，亦是他的良药，如果没有你，当年他在来这里的第一年，可能就死在自己手里了。”
顾锦听着，迟迟没有说话。
大概过了三五分钟，顾锦放下了杯子，“沙特医生，我，能去看看他吗？”
沙特医生迟疑几秒，“去吧。”
顾锦起身，郑重的跟沙特医生鞠了一躬，道了谢，这才转身去了治疗室。
门口慕野跟小助理一左一右站在治疗室门口。
见顾锦出来，慕野站直了身子，看到她通红的眼眶时，低声问道，“还好吗？”
顾锦勉强冲着慕野笑了下，“我进去看看他。”
慕野点头，转身推开门让她进去。
在顾锦进去后，慕野带上门，吩咐小助理，“你在这听着，有事喊我。”
吩咐完，慕野转身进了一边的诊室。
沙特医生看到他进来，抬眼看向他，“他不知道你把人带过来这里吧？”
慕野苦笑一下，“您觉得他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把我弄死？”
沙特医生，“国内丧葬费不便宜，这边免费。”
慕野：“……”
“其实他已经自愈了，没必要再来治疗了。”沙特医生话锋一转，认真说道，“良医在，良药在，就算是顽疾，也好了。”
慕野听出来沙特医生的言外之意，接话道，“可那个导火索也是良医，要他命的也是良药。”
沙特医生摇头，“只要良医在，良药在，他便无恙。”
这话跟谢知州说的如出一辙，倒是让慕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半晌，慕野才道，“那接下来还需要治疗吗？”
“你觉得他需要吗？”
慕野看着沙特医生，如实道，“我不希望他再进来这里，也不希望他再备受折磨。”
“等他醒了，就回去吧。”
治疗室里，顾锦拿了棉签，沾了水，轻轻的在谢知州唇上沾了沾，低声说道，“谢知州，你醒来了，我就带你回家好不好？以后都不来了。”
她声音很轻，手上的动作更轻，生怕会惊扰到他，会弄疼他。
此时在顾锦眼里，谢知州就像是一个易碎品，稍微碰一下可能都会四分五裂。
所以她万般小心谨慎。
顾锦在治疗室待了半个小时，帮他擦了脸，擦了手，又在询问过沙特医生后解开了束缚带，随后才离开。
慕野把人送到医院门口，“等知州醒了，你要见他吗？还是你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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